
声明: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,如有雷同纯属巧合,采用文学创作手法,融合历史传说与民间故事元素。故事中的人物对话、情节发展均为虚构创作,不代表真实历史事件。
“挥泪斩马谡”的故事,在川蜀的茶馆酒肆里,被说书先生们演绎了千百遍。
每当说到诸葛丞相那一声沉重的叹息——“吾任人不明,实乃罪责难逃”,听客们无不扼腕。
然而,在那些伴随着蜀汉大军南征北战的老卒们的记忆深处,却流传着另一则鲜为人知的传说。
他们说,在那个决定北伐成败的关键时刻,军中其实另有一人,其智谋才干,足以与丞相并肩。
此人名叫向宠,性情沉毅,为人低调,却有着洞察战局本质的锐利眼光。
传说,街亭那道关隘,若是由他来守,历史或许便会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模样。
“子彻,你看丞相此次北伐的阵仗,旌旗蔽日,兵甲如云,真有当年先帝席卷荆襄之势啊。”
汉中大营的瞭望塔上,一个身形魁梧的偏将军,正满眼兴奋地对身边的同僚说道。他叫廖化,是军中宿将,此刻却也难掩心中的激动。
被他称作“子彻”的,正是向宠。他身着一身朴素的校尉铠甲,面容沉静,眼神深邃得像一汪古潭。他没有立刻回应廖化的话,只是默默地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营帐,目光穿透了那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,仿佛看到了更远的地方。
“元俭,兵势固然雄壮,但此番我们要面对的,是曹魏经营多年的雍凉之地,对手更是那狡诈多疑的司马懿。越是势如破竹,便越要小心谨慎,一步踏错,满盘皆输。”向宠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沉稳。
廖化哈哈一笑,拍了拍向宠的肩膀:“子彻,你总是这般谨慎。不过也对,小心驶得万年船。只是如今赵子龙将军偏师出击,已然吸引了曹真主力,丞相大军长驱直入,连下三郡,天水、南安、安定望风而降,这等开局,岂能不让人心潮澎湃?我听说,就连那个一向眼高于顶的马幼常,都立下军令状,说要为丞免去后顾之忧呢。”
提到马谡,向宠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。
马谡,字幼常,乃是丞相诸葛亮最为器重的参军。此人博览群书,才气过人,尤其善于谈论兵法,每每与丞相彻夜畅谈,总能提出一些精妙独到的见解。丞相视其为左膀右臂,几乎是倾囊相授。然而,军中如向宠、廖化这般从刀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将领,对马谡的观感却颇为复杂。他们承认马谡的才华,却也总觉得他身上少了一股沙场上磨砺出来的“实”气,多了几分纸上谈兵的“虚”劲。
“幼常之才,我是信的。”向宠缓缓说道,“丞相看重的人,必有其过人之处。只是,兵者,诡道也,非 केवल书本上的谋略可以穷尽。战场瞬息万变,天时、地利、人和,乃至士卒的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,都可能成为胜负的关键。希望他能将书本上的学问,真正化为阵前的应对。”
廖化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:“说得是。不过话说回来,子彻,前几日你献上的那条‘暗渡陈仓,实则佯攻郿县’的计策,可是让丞相都赞不绝口啊。可惜丞相最终还是选了更为稳妥的阳平关大道。”
向宠摇了摇头,脸上没有丝毫的遗憾:“我的计策过于冒险,需要一支绝对忠诚且极具韧性的奇兵,对将领的临机决断能力要求也极高。丞相一生唯谨慎,选择从大道出击,稳扎稳打,步步为营,这才是王道之师,亦是最稳妥的方略。我的计策,不过是为丞相提供另一种思路罢了,采纳与否,皆在丞相权衡。”
他这番话不卑不亢,既点明了自己计策的利弊,也维护了诸葛亮的决策,让廖化听了暗自佩服。这就是向宠,从不居功自傲,也从不因自己的想法未被采纳而心生怨怼。他就像一块沉默的基石,默默地为蜀汉这座大厦贡献着自己的力量。
就在此时,营帐之外传来一阵喧哗。只见一队人马簇拥着一位意气风发的年轻文士走了过来。那文士头戴纶巾,身着白袍,面如冠玉,眼中闪烁着智慧与傲气的光芒,正是马谡。
他此行是奉了丞相之命,前来巡查各部备战情况。一路走来,将领们无不对他恭敬有加,这让他的自信心愈发膨胀。当他看到瞭望塔上的向宠和廖化时,嘴角微微上扬,主动走了过来。
“向校尉,廖将军,二位在此观望军容,想必也对此次北伐信心十足吧?”马谡的声音清朗,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口吻。
廖化是个直肠子,当即抱拳道:“马参军说的是!我等随丞相出征,自然是信心百倍,只盼能早日杀到长安,光复汉室!”
马谡满意地点了点头,目光转向了向宠,似乎更想听听这位在军中以“沉稳”著称的同僚的看法。
向宠微微躬身,平静地回答:“回马参军,士气可用,军心鼎沸,此乃天时人和。但正如丞相常言,‘行百里者半九十’。越是顺利,越要防微杜渐。不知参军对接下来如何扼守我军咽喉要道,有何高见?”
向宠这话问得极有水平,既没有质疑当前的乐观形势,又巧妙地将话题引向了至关重要的战略层面。
马谡闻言,眼中精光一闪。他知道向宠不是廖化那样的勇武之将,此人颇有谋略,丞相也曾数次在内部讨论时提及向宠的名字,称其“性行淑均,晓畅军事”。
“向校尉问得好。”马谡抚掌笑道,“丞相大军既出,后方补给与侧翼安全便是重中之重。如今我军前锋已近陇右,魏军主力必然会疾驰而来,与我军争夺战略要地。依我之见,街亭,此地必为兵家必争之所。其地虽小,却是关中通往陇右的咽喉。得街亭,则陇右可安;失街亭,则我大军三郡之功,将尽数化为泡影,甚至有被敌人包围之危。”
他一番分析,条理清晰,直指要害,连廖化都听得连连点头。
向宠也颔首道:“马参军所言极是,街亭之重要,不言而喻。不知参军以为,若要镇守街亭,该当如何部署?”
马谡的傲气更盛,他走到瞭望塔的边缘,遥指远方的山脉虚影,仿佛街亭就在眼前。
“《孙子兵法》有云:‘凭高视下,势如破竹’。街亭旁边有座南山,孤峰突起,正是一处绝佳的制高点。若是我来镇守,必当率领大军上山扎寨,居高临下,俯瞰全局。魏军远道而来,人困马乏,见我大军在山上,势必不敢轻易仰攻。我则可以逸待劳,敌来则以强弓硬弩射之,敌退则可引兵衔尾追杀,如此,则街亭万无一失矣。”
他说得慷慨激昂,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大破魏军的场景。
然而,向宠听完,却久久没有言语。他的眉头再次紧紧锁起,陷入了沉思。
马谡见状,有些不悦:“怎么?向校尉以为我这番部署有何不妥?”
向宠抬起头,迎着马谡锐利的目光,语气依旧平静:“马参军深谙兵法,将主力置于山上,确是兵家常法。然,兵无常势,水无常形,战阵之事,岂能尽信书本?我曾随军勘察过关中至陇右一带的地形图,对街亭略知一二。那南山虽然是制高点,但山路崎岖,水源稀少。若大军屯于山上,一旦被魏军围困,断我汲水之道,则数万大军不战自乱。更何况,魏军主将乃张郃,是曹魏五子良将之一,身经百战,经验丰富,岂会不知此中要害?他必定会先断我水源,再围而不攻,待我军心浮动,一鼓作气,便可破之。”
这番话如同一盆冷水,瞬间浇灭了马谡心中的火焰。他的脸色由红转白,又由白转青。向宠的话,句句都打在了他的理论要害上,他熟读兵书,自然知道“置之死地而后生”的道理,但他所想的“死地”是险境,是激发士气的催化剂,而不是向宠所说的这种毫无生机的绝地。
“你……你这是危言耸听!”马谡强自辩解,“我大军在山,岂容他轻易断我水道?我自会分兵护住水源。”
向宠摇了摇头,声音沉重了几分:“分兵则势弱。张郃兵力数倍于我守军,他若以主力牵制我山上之军,再以精锐绕后夺我水源,我军首尾不能相顾,奈何?街亭之守,关键不在于占据一山一地之险,而在于当道扎寨,稳固防线,凭借工事与营寨,层层阻击,消耗敌军锐气。同时,更要与丞相主力及其他偏师保持联系,互为犄角,方为万全之策。守街亭,求的不是一战而胜,而是‘守住’二字。只要能拖住魏军十天半月,待丞相彻底安稳陇右三郡,则大局定矣。逞一时之勇,行险棋,非为将之道。”
向宠的分析,字字珠玑,没有引用任何兵法典籍,却全是实打实的战场经验和对人、地、事的通透理解。他所说的“当道下寨”,看似笨拙,实则最稳。这是一种基于现实的、以保存自身实力为第一要务的务实战术。
廖化在一旁听得是心悦诚服,他知道,这才是真正打仗的法子。
马谡愣在原地,嘴唇翕动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向宠的每一句话,都像是一面镜子,照出了他构想中那些华丽战术的致命缺陷。他可以反驳,可以引经据典地辩论,但他内心深处的一个声音告诉他,向宠是对的。那种对战场的嗅觉,那种对敌人心理的揣摩,是他这个书斋里的高材生所不具备的。
一股混杂着羞愧、不甘和些许敬佩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。他看着眼前这个其貌不扬、语气平淡的校尉,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引以为傲的才学是如此的苍白。
“你……叫向宠,字子彻?”马谡深吸一口气,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。
“正是。”
“好,很好。”马谡点了点头,眼神复杂地看了向宠一眼,一甩袖袍,转身便走。他没有再说一句话,但他的背影,却比来时少了几分傲气,多了几分沉重。
廖化看着马谡远去,凑过来低声对向宠说:“子彻,你可真是……一点面子都不给马参军留啊。他可是丞相面前的红人。”
向宠轻轻叹了口气,目光再次投向远方:“元俭,此事关乎北伐大业,关乎数万将士的性命,非个人颜面可比。我只希望,我的话他能听进去几分。丞相若用他守街亭,此乃蜀汉之大不幸。”
然而,向宠的担忧,很快就成了现实。
几天后,军情紧急,魏国派遣大将张郃率领五万精兵,日夜兼程直扑街亭。街亭的归属,瞬间成了整个战局的焦点。
诸葛亮在大帐中召集众将议事,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地图上那个小小的地名上。
“诸位,街亭乃我军咽喉,必须派一得力大将前去镇守。谁愿为本相分忧?”诸葛亮环视众人,语气严肃。
“末将愿往!”宿将魏延第一个站了出来,声如洪钟。
“末将亦愿往!”老将吴懿也出列请命。
一时间,帐内诸将纷纷请战,气氛热烈。这些人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,经验丰富,由他们去守街亭,可说万无一失。
然而,诸葛亮的目光却越过他们,落在了马谡身上。
马谡向前一步,朗声道:“丞相,街亭之守,非同小可。非但要勇,更需要谋。末将不才,愿立下军令状,若街亭有失,甘当军法!”
此言一出,满帐皆惊。立军令状,这在军中是极少见的,足见其决心之大,自信之强。
诸葛亮脸上露出一丝微笑,他欣赏的,正是马谡这份锐气和担当。他觉得,是时候给自己这位得意门生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了。
这时,一个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:“丞相,此事还请三思。”
众人循声望去,说话的正是向宠。他从队列的末尾走了出来,神色凝重。
诸葛亮眉头一皱:“向校尉有何见解?”
向宠躬身一拜,不去看脸色已经变得铁青的马谡,而是直视着诸葛亮,恳切地说道:“丞相,街亭事关重大,诚如马参军所言。然,张郃乃魏之名将,用兵狡诈,非寻常之辈。马参军虽有奇才,但素无临阵对敌之经验。所谓‘知易行难’,兵书上的谋略与瞬息万变的战场毕竟不同。为稳妥起见,恳请丞相另择宿将为帅,或至少派遣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将为马参军之副手,以防不测。”
这番话说的极为中肯,也给马谡留了面子,没有直接否定他的能力,只是强调了经验的重要性。
魏延、吴懿等人纷纷点头附和,他们也觉得让马谡一个从未独立指挥过大战的参谋去独当一面,实在太过冒险。
诸葛亮的脸色沉了下来。他不是听不进意见的人,但此刻,他心中的天平已经严重向马谡倾斜。一来,他对马谡的才华深信不疑;二来,马谡是他一手提拔的,此刻若临阵换将,岂不是承认自己识人不明?这对于一向爱惜羽毛的诸葛亮来说,是难以接受的。
更何况,先帝刘备临终前曾对他说:“马谡言过其实,不可大用。”这句话一直像一根刺一样扎在诸葛亮心里。他想要证明,先帝看错了,他诸葛亮没有看错。这种近乎偏执的证明心理,影响了他的判断。
“向校尉的顾虑,我明白。”诸葛亮的声音变得有些冷淡,“但用人不疑,疑人不用。幼常跟我多年,其才干我最清楚。我相信他足以胜任。此事无须再议。”
说罢,他看向马谡,正式下令道:“马谡听令!命你为正印先锋,统领兵马两万五千,即刻出发,镇守街亭。务必将张郃大军阻于街亭之外!”
“末将领命!”马谡大声应诺,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激动与自豪。他挑衅似的看了一眼面色沉重的向宠,仿佛在说:看到没有,丞相信任的是我。
诸葛亮又命将军王平为副将,协同马谡。但他深知王平性情耿直,与马谡未必合得来,也无法真正制衡马谡,此举不过是聊以自慰罢了。
命令下达,再无转圜的余地。
众将散去,向宠独自一人留在了最后。他看着诸葛亮略显疲惫的背影,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。他知道,这不是意气之争,也不是嫉妒,而是一种基于自己多年战场直觉的判断。他仿佛已经能预见到,一场巨大的灾难正在蜀汉大军的头顶上空凝聚。
他鼓起勇气,再次上前一步,低声道:“丞相……”
诸葛亮转过身,看着他,眼中闪过一丝不耐,但还是问道:“子彻,还有何事?”
向宠深深一揖,几乎将头埋到了胸口:“丞相,宠斗胆,再进一言。无论马参军如何部署,万请丞相严令,必须于当道扎寨,万不可上山。山上无水,乃兵家死地。此非危言耸听,实乃金玉良言,恳请丞相采纳!”
他的声音不大,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。
诸葛亮心中一动。向宠的这个提醒,与他心中的某个隐忧不谋而合。他也知道马谡喜欢行险棋,喜欢占据制高点。他沉默了片刻,点了点头:“你的话,我记下了。我会亲自嘱咐幼常的。”
得到这个承诺,向宠心中稍安。他知道自己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,剩下的,只能看天意了。他再次行礼,然后默默地退出了大帐。
走出帐外,月凉如水。向宠抬头望着星空,汉中盆地的夜空格外清朗,北斗七星清晰可见。然而在他的眼中,那代表着蜀汉国运的将星,似乎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霾。
他没有回自己的营帐,而是独自一人走到了大营的边缘,那里存放着全军的沙盘模型。他借着昏暗的灯火,找到了街亭的位置。那是一个小小的山口,旁边确实有一座突兀的山丘。他伸出手,轻轻地拂过那座沙土堆成的小山,仿佛能感受到山上干燥的土壤和凛冽的山风。
“水……水……”他口中喃喃自语,眼神愈发凝重。
他几乎可以肯定,马谡一定会选择上山。那是写在兵书里最诱人的选择,也是最符合马谡性格的选择。而诸葛亮的嘱咐,在马谡那颗被胜利和信任冲昏了的头脑面前,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呢?
那一夜,向宠彻夜未眠。他在沙盘前推演了无数次张郃的进攻路线和马谡可能的应对方法。每一次推演的结果,都指向一个冰冷的结局。
第二天,马谡大军开拔。旌旗招展,号角齐鸣。马谡身披银甲,骑着高头大马,走在队伍的最前面,脸上洋溢着志在必得的笑容。他路过向宠的营帐时,还特意勒马停留了片刻,高声说道:“向校尉,且在此等候我的捷报吧!”
向宠走出营帐,没有回应他的挑衅,只是平静地看着他,缓缓抱拳,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。
目送着大军远去的烟尘,廖化走到向宠身边,忧心忡忡地问:“子彻,你觉得……他能行吗?”
向宠没有回答,只是反问道:“元俭,你信兵书,还是信战场?”
廖化沉默了。
向宠转过身,朝自己的营帐走去,声音里带着一丝无法言喻的疲惫:“传我命令,本部兵马,粮草、饮水、药材加倍准备,所有斥候全部派出,日夜不停,侦查街亭方向的一切动静。记住,是一切动静。”
廖化心中一惊:“子彻,你这是……?”
向宠的脚步顿了顿,没有回头:“我等职责,乃是拱卫中军。中军若安,则丞相无忧。做好我们该做的事吧。有些事,我们阻止不了,但或许,我们可以为之后做些准备。”
他的话里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和宿命感,让廖化不寒而栗。
从那天起,汉中大营的夜风格外地冷,吹在向宠的心里,像是提前为一场注定要到来的悲剧奏响了哀乐。
他不再去争辩,也不再试图说服任何人。
他只是默默地回到自己的营帐,取出了一张空白的地图,开始通宵达旦地推演着一场他无法参与,却又心系万千的战争。
他知道,从这一刻起,他能做的,只有准备好收拾残局。
他的营帐内灯火彻夜不熄,宛如蜀汉北伐大业中一盏摇曳而固执的烛光,映照着无尽的忧虑和一线渺茫的希望。
时间一天天过去,汉中大营里弥漫着一种焦灼而又期盼的气氛。诸葛亮坐镇中军,不断调兵遣将,处理着新占领三郡的繁杂事务,同时也在等待着街亭的消息。前线的消息时断时续,只知道张郃的大军已经抵达街亭附近,但具体的战况,却如被浓雾笼罩一般,模糊不清。
丞相的焦虑,向宠看在眼里。他几次看到诸葛亮深夜还在大帐中踱步,手中的羽扇几乎没有停下过摇动。这位以智谋和沉稳著称的蜀汉擎天之柱,此刻也显露出了内心的不安。
而向宠的营帐,则成了整个大营里最忙碌也最安静的角落。他的斥候如同不知疲倦的工蜂,一波波地出去,又一波波地带回零星的情报。
“报!马将军已率军抵达街亭南山,并于山上扎寨。”
“报!魏将张郃先锋已至山下,并未立刻攻山,而是在山下构筑营垒。”
“报!副将王平将军数次劝谏马将军下山,被马将军以‘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’为由驳回。”
“报!张郃大军已将南山团团围住,并派出数支兵马,四处寻找并切断我军上山取水的路径。”
每一条情报,都像一把重锤,狠狠地敲在向宠的心上,也一步步印证着他最坏的预感。马谡,终究还是走上了那条他最担心的绝路。他选择相信兵书上的教条,选择相信居高临下的优势,却唯独忘记了,战争的核心是人,而人,是需要喝水的。
向宠将所有情报汇总在自己的地图上,用红色的标记笔圈出了张郃的包围圈,又用蓝色的笔画出了几条可能被切断的水源。地图上的南山,此刻看起来就像是一座被红色潮水包围的孤岛,岌岌可危。
廖化看着地图,脸色发白:“子彻,这……这可如何是好?山上两万多将士,一旦断水,军心必乱啊!我们得赶紧报告丞相!”
向宠却摇了摇头,眼中闪过一丝决绝:“现在报告丞相,已经晚了。丞相离街亭数百里,远水救不了近火。而且,在没有确切的战败消息传来之前,任何动摇军心的言论,都会被视为蛊惑人心。我们现在能做的,不是去报告坏消息,而是要去准备如何应对最坏的结果。”
“最坏的结果?”廖化喃喃道。
“对。”向寵的目光落在地图上街亭后方的一条狭窄谷道上,那里是街亭通往汉中的必经之路,名叫列柳城。“如果街亭失守,马谡兵败,张郃必然会趁势追杀,直捣我军后方。而我大军主力分散在新占三郡,一时间难以集结。到那时,整个北伐大军都有可能被拦腰截断,陷入崩溃的境地。我们必须,也只能,在这里,为大军的撤退,抢出时间。”
他的手指,重重地点在了列柳城的位置上。
廖化倒吸一口凉气。向宠的想法,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校尉的职责范围。他竟然在丞相和所有人都还蒙在鼓里的时候,就已经开始策划全军大撤退的殿后事宜了。这份远见和担当,让廖化感到由衷的震撼。
“可是,子彻,我们手里只有三千兵马,如何抵挡张郃的数万虎狼之师?”
“硬拼,自然是以卵击石。”向宠的眼神变得异常明亮,“但打仗,不一定非要硬拼。元俭,你立刻带人,备足三日干粮,轻装简行,秘密赶往列柳城。记住,是秘密前往,不要惊动任何人,包括丞相的中军大帐。到了那里,不要做任何事,只需潜伏在谷道两侧的山林中,等我的命令。”
“那你呢?”
“我留在这里。”向宠指了指自己,“我需要第一时间掌握街亭的准确消息,并稳住这里的局面。一旦事不可为,我会亲自去向丞相请罪,并请求率军前去接应。丞相即便震怒,但为了大局,也必然会同意。到那时,我们就在列柳-城,为丞相,为我们蜀汉的数万将士,争取到最宝贵的生机。”
他的计划大胆而缜密,甚至将自己向丞相请罪领罚都算了进去。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军事部署,而是一场堵上自己前途和性命的豪赌。
廖化看着向宠坚毅的脸庞,重重地点了点头:“好!子彻,我信你!我这条命,今天就交给你了!”
说罢,廖化不再犹豫,立刻转身出去,秘密集结他麾下最精锐的士卒去了。
向宠的营帐再次恢复了安静。他看着地图,开始在脑海中一遍遍地模拟列柳城的地形、张郃追兵的心理、以及自己手中三千兵马所能发挥出的最大作用。
他要做的,不是一场阻击战,而是一场心理战。他要在张郃最意气风发、追击最猛烈的时候,给他制造一个巨大的“疑团”,让他迟疑,让他恐惧,让他不敢再前进。
这,就是诸葛亮后来名震天下的“空城计”的雏形。只不过,向宠此刻所能动用的资源,比一座空城要少得多,难度也大得多。
又过了两天,空气中的紧张气氛几乎凝结成了实质。终于,在第三天的黄昏,一骑快马疯了一般冲进了汉中大营,骑士翻身落马,连滚带爬地冲向中军大帐,声音凄厉:“报——!街亭失守!马将军兵败,下落不明!张郃大军正衔尾追杀而来!”
这声通报,如同一道惊雷,炸响在每个人的头顶。
大帐之内,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诸葛亮手中的羽扇“啪”地一声掉在了地上,他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,面色惨白如纸。
“败了……终究是败了……”他喃喃自语,眼中充满了痛苦和悔恨,“是我……是我害了幼常,是我……断送了北伐大业啊!”
就在众将惊慌失措,不知如何是好之际,向宠已经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大帐。他没有一句废话,直接跪倒在地,沉声道:“丞相!街亭之败,责不在丞相一人。如今追悔无益,当务之急,是立刻组织全军有序撤退,保存有生力量,以图将来!末将向宠,愿率本部兵马为全军殿后,誓死挡住张郃追兵!恳请丞相恩准!”
他的声音,在这片混乱中如同一支定海神针,瞬间让慌乱的众人找到了主心骨。
诸葛亮猛地抬起头,看着跪在下面的向宠,那张永远平静的脸上此刻写满了决绝和担当。他想起了向宠之前的数次谏言,想起了自己固执的拒绝,一股巨大的悔意和羞愧涌上心头。
但他毕竟是诸葛亮,蜀汉的丞相。他迅速压下了个人的情绪,恢复了统帅的冷静。
“好!向宠听令!”诸葛亮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,“我命你即刻率本部所有兵马,前往列柳城,不惜一切代价,给我挡住张郃!为我大军撤退,争取至少一天的时间!”
“末将……领命!”向宠重重叩首。
“你需要多少人马?我把中军卫队都拨给你!”
“丞相!”向宠抬起头,目光灼灼,“兵贵精,不贵多。末将只需本部三千人马足矣!人多了,反而调度不便,容易暴露。请丞相立刻下令,命天水、南安、安定三郡守军及百姓,交替掩护,火速向汉中撤退。迟则生变!”
诸葛亮看着向宠自信而坚定的眼神,知道他早已胸有成竹。他重重地点了点头:“好!全军听令,依向将军之言,立刻开始撤退!此战若能保全大军,向宠当居首功!”
军令如山,整个汉中大营迅速而有序地动了起来。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惊之后,蜀汉军队展现出了其强大的组织纪律性。
而向宠,则在领取将令之后,第一时间翻身上马,带着他的亲兵,如同一阵风般冲出了大营,直奔列柳城而去。
列柳城,说是城,其实只是一处废弃多年的关隘,位于一条狭长的谷道之中。谷道两侧是陡峭的山壁,易守难攻。当向宠快马加鞭赶到时,廖化已经按照他的吩咐,将两千多人马悄无声息地埋伏在了两侧的山林之中。
“子彻,你来了!”廖化迎了上来,脸上满是焦急,“情况如何?”
“街亭已失,丞相命我等在此殿后。”向宠言简意赅。
廖化心头一沉,但随即握紧了拳头:“干他娘的!子彻,你下令吧,怎么打!我这条命今天就豁出去了!”
向宠却翻身下马,环顾四周,嘴角露出了一丝莫测的微笑:“元俭,今天,我们不打。”
“不打?”廖化愣住了。
“对,不打。”向宠的目光扫过残破的关隘城墙,和谷道中稀稀拉拉的树木,“你去,传我的命令。让一半的兄弟,脱下盔甲,换上百姓的衣服,在谷道里来回走动,就像是逃难的百姓一样,但记住,要显得慌张,但又不能太过。另一半的兄弟,在山林里,把我们带来的所有军旗,都给我插起来,越多越好,但要插得杂乱无章,东一杆西一杆,好像是败退的乱军胡乱丢弃的一样。”
廖化听得一头雾水:“子彻,你这是……唱的哪一出?”
“这叫‘虚实之计’。”向宠胸有成竹地解释道,“张郃大破马谡,此刻正是士气最高,也最骄横的时候。他一路追来,看到的必然是我军的溃兵。但他追到这里,看到的却是截然不同的景象:下面是慌不择路的‘百姓’,山上却是漫山遍野的军旗。这会给他造成第一个困惑:这到底是百姓还是伪装的士兵?这到底是溃军还是有埋伏?”
“然后呢?”廖化听得入了神。
“然后,”向宠走到关隘门口,那里有两扇破旧的木门,“你再找几个胆大心细的老卒,让他们也换上百姓的衣服,就坐在这关隘门口,旁若无人地扫地、闲聊,表情要自然,甚至可以带点微笑。”
“啊?”廖G化彻底蒙了,“这……这张郃看到了,还不一刀把他们砍了?”
“他不敢。”向宠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,“张郃是名将,不是莽夫。他越是看到这反常的景象,心中就越是起疑。他会想,蜀军刚刚大败,为何此地关门大开,还有百姓安然扫地?事出反常必有妖!这必然是诸葛亮的计谋!他一定会怀疑这山林里埋伏了十万大军,等着他一头钻进来。他生性多疑,又对丞相的计谋心怀忌惮,只要他犹豫,只要他不敢进兵,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。”
廖化听到这里,终于恍然大悟,他一拍大腿,激动得满脸通红:“妙啊!子彻,你这脑袋是怎么长的?这简直比丞相还神了!”
“别高兴得太早。”向宠的神色又凝重起来,“此计只能拖延一时,张郃很快就会派出探马,我们的伪装撑不了多久。所以,在演好这出戏的同时,我们还要做另一手准备。”
他拉过廖化,指着谷道后方的几处狭窄地段,低声吩咐起来。他的声音很低,但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力量。廖化连连点头,眼中充满了对向宠的无限敬佩。
一切部署完毕,向宠独自一人登上了关隘旁边一处不起眼的小山坡,那里可以清楚地看到谷口的一切。他找了一块石头坐下,从怀中取出一把古琴,横于膝上。这把琴,是他行军途中唯一的消遣,此刻,却成了他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。
他要做的,就是在这里,静静地等待张郃的到来。
没过多久,远方的地平线上烟尘大起,马蹄声如雷,魏军的先头部队黑压压地出现在了谷口。
为首一员大将,正是张郃。他刚刚在街亭取得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,正欲乘胜追击,一举击溃诸葛亮的主力,立下不世之功。
然而,当他看到列柳城的情景时,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,第一次露出了困惑的表情。
他勒住战马,身后的数万大军也随之停下。
“怎么回事?”他问身边的副将,“前面为何如此景象?蜀军的溃兵呢?”
副将也看得目瞪口呆:“将军,这……这太奇怪了。山上有旗,谷中有民,关门大开,还有人在扫地……末将……末将也看不懂。”
张郃眯起了眼睛,他戎马一生,什么样的大阵仗没见过,但眼前这幅宁静中透着诡异的画面,却让他感到了一股发自心底的寒意。
他的第一反应,就是:中计了!
这一定是诸葛亮的圈套!那个神机妙算的对手,故意在街亭示弱,引诱自己深入,然后在这里设下了天罗地网!
他越想越觉得可能。诸葛亮用兵,虚虚实实,神鬼莫测。当年在博望坡,在新野,他不都是用这种看似破绽百出的方法,让夏侯惇和曹仁吃了大亏吗?
张郃的额头渗出了冷汗。他不敢冒这个险。一旦数万大军进入这狭长的谷道,如果两边真的有埋伏,那将是灭顶之灾。
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,一阵悠扬的琴声,伴随着山风,从远处的山坡上传了过来。
琴声清越,从容不迫,没有丝毫的紧张和杀气,反而带着一种闲庭信步的淡然。
张郃顺着琴声望去,只见一个身着白袍的年轻将领,正坐在一块青石上,旁若无人地抚琴。他的身边,只站着两个抱着长剑的侍卫。那份气度,那份从容,简直不把眼前的数万大军放在眼里。
“那……那是何人?”张郃的声音有些干涩。
“看身形……莫非是诸葛亮亲至?”一个谋士猜测道。
这个猜测,让所有魏军将领都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如果真的是诸葛亮,那这里,百分之百有埋伏!
张郃的心,彻底乱了。他看不透。他被眼前这精心布置的心理陷阱给彻底迷惑了。抚琴的向宠,就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,彻底击溃了他的进攻意志。
“传我将令!”张郃咬了咬牙,最终还是做出了他一生中最后悔的决定,“全军后撤三十里!安营扎寨!派出所有探马,给我查清楚!没有我的命令,任何人不许擅自进入谷道!”
魏军的大旗缓缓后退,如潮水般退去了。
山坡上,向宠的琴声,依旧不疾不徐。但他的手心,早已被汗水浸透。他的心跳,快得几乎要蹦出胸膛。
他赌赢了。
他用三千兵马,一个残破的关隘,和自己的胆识与智慧,成功地吓退了数万魏军精锐。
山林中,廖化和他的手下们看着退去的魏军,爆发出了一阵压抑着的、几乎要掀翻山林的欢呼。他们看着那个在山坡上抚琴的背影,眼神中充满了神明般的崇拜。
然而,向宠知道,危机并没有解除。张郃的探马很快就会查明真相。他为大军争取到的,可能只有半天,最多一天的时间。
琴声戛然而止。
“元俭!”向宠的声音传来。
“在!”廖化飞奔而至。
“传令下去,计划第二步,开始!”
随着向宠一声令下,埋伏在山林中的蜀军士兵,按照他事前的吩含,开始行动。他们在谷道后方的狭窄处,砍伐树木,挖掘壕沟,搬运滚石,制造障碍。同时,他们又故意在一些地方留下可以通行的窄路,并在窄路周围布置了大量的干草和引火之物。
这又是一招虚虚实实。张郃的探马即便来了,看到的也是蜀军正在拼命构筑防御工事,这会进一步加深他的疑虑,让他误以为蜀军主力正在赶来增援。而那些留下的窄路,则是为张郃准备的另一道“大餐”。
天色渐渐暗了下来。张郃派出的探马回报,谷中确实没有大军,只有少量蜀军在布防。
张郃闻报,又惊又怒,知道自己是中了空城之计。他羞愤难当,立刻下令全军出击,誓要将这支戏耍他的蜀军碾成齑粉。
魏军的铁蹄再次踏入了列柳城谷道。
然而,当他们冲过那座空无一人的关隘,沿着谷道追击时,迎接他们的,是早已准备好的天罗地网。
当魏军的先头部队进入那些狭窄路段时,火箭如雨而下,瞬间点燃了早已备好的干草。大火熊熊燃起,浓烟滚滚,将狭长的谷道变成了一片火海。紧接着,两侧山坡上,滚石檑木如冰雹般砸下,将挤在谷道中的魏军砸得人仰马翻,哭爹喊娘。
蜀军并不恋战,一击即走,利用熟悉的地形,迅速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。
张郃的大军被这一连串的打击搞得狼狈不堪,前进的势头被彻底遏制。他花了整整一夜的时间,才扑灭大火,清理完路障。
而这一夜的时间,对于正在撤退的蜀汉大军来说,是无比宝贵的。
当第二天黎明,张郃终于带着疲惫的军队冲出列柳城谷道时,他看到的,只有诸葛亮大军留下的早已熄灭的营火。
蜀汉的主力,已经安然无恙地撤回了汉中。
张郃站在山岗上,遥望着蜀军远去的方向,久久无语。这一战,他胜了街亭,却输在了列柳城。他败给的不是千军万马,而是那个在山坡上抚琴的身影,败给了一种他从未见过的、将人心和战场环境运用到极致的战争艺术。
“传令下去,”他疲惫地挥了挥手,“我们……也回吧。”
……
汉中,白帝城。
丞相府内,气氛凝重。诸葛亮端坐堂上,面容憔MST,底下跪着被押解回来的马谡。
“幼常,你可知罪?”诸葛亮的声音沙哑而沉痛。
马谡面如死灰,泪流满面:“学生……学生有负丞相重托,罪该万死!”
诸葛亮缓缓闭上眼睛,挥了挥手:“推出……斩之。”
就在刀斧手要将马谡拖出去的时候,向宠走了进来。他一路风尘仆仆,身上的铠甲还带着列柳城的硝烟。
“丞相,刀下留人!”
诸葛亮睁开眼,看着向宠:“子彻,你回来了。列柳城之事,我已尽知。你为蜀汉立下不世之功,想要什么赏赐,我无不应允。但马谡,军法无情,他必须死。”
向宠摇了摇头,走到马谡身边,看着这个昔日意气风发的同僚,如今落魄如斯,心中也有些不忍。
他对诸葛亮说:“丞相,马参军失街亭,诚然有罪。但千军易得,一将难求。马参军之才,天下共知,此次兵败,非才之过,乃经验之失。丞相若斩之,是为蜀汉斩去一根未来的栋梁。况且,北伐之败,根源在于用人。若论罪,丞相与宠,皆有责任。丞相有用人不明之责,宠有劝谏不力之过。若要杀,便请从宠始!”
说罢,他竟然也跪在了马谡的旁边。
满堂皆惊。
马谡更是抬起头,不敢置信地看着向宠。他怎么也想不到,在所有人都唾弃他的时候,在他自己都放弃自己的时候,这个被他数次轻视和挑衅的人,竟然会为他求情。
一股巨大的暖流和更深的愧疚涌上心头。他放声大哭:“向将军,不必为我求情!是我狂妄自大,不听忠言,才落得今日下场!我死不足惜!只恨不能再为丞相效力!”
诸葛亮看着跪在下面的两个人,一个是他曾经最器重的学生,一个是他刚刚才发现其价值的栋梁,心中五味杂陈。
他走下台阶,亲自扶起了向宠。
“子彻,你起来。”他的声音温和了许多,“你的功,我记着。你的情,我也领了。但是,国有国法,家有家规。不斩马谡,何以正军法?何以慰藉街亭死去的数千将士的亡魂?”
向宠知道,诸葛亮心意已决。他长叹一声,不再多言。
最终,马谡还是被斩了。诸葛亮亲临刑场,为他流下了痛惜的眼泪。
事后,诸葛亮单独召见了向宠。
没有外人,这位蜀汉的丞相,第一次在一个下属面前,露出了最脆弱的一面。
“子彻,我对不起先帝的嘱托啊。”他老泪纵横。
向宠默默地为他递上一方手帕。
“子彻,此次北伐,我犯了两个大错。”诸葛亮看着向宠,眼神诚恳,“第一,是错用了马谡。第二,是错看了你。你的智谋,你的才干,你的大局观,丝毫不亚于我。甚至在临机决断和对人心的把握上,你比我更强。街亭,本该是你去守的。”
这番话,发自肺腑,是对向宠最高的评价。
向宠却摇了摇头:“丞相谬赞了。宠不过是尽了为臣的本分。北伐大业,非一人之功,也非一人之过。只要丞相还在,蜀汉的希望就还在。过去的,就让它过去吧。我们,要看的是未来。”
诸葛亮看着向宠那双清澈而坚定的眼睛,仿佛看到了一丝新的希望。
他重重地点了点头:“说得好!我们要看的是未来!”
那一次谈话之后,向宠没有得到惊天动地的封赏,他依旧担任着他的校尉。但是,在诸葛亮的心中,向宠的位置已经完全不同了。他成了诸葛亮最信任的人,也是诸葛亮在军事上最重要的倚仗。
在之后数次的北伐中,向宠的名字虽然不显于人前,但他所统领的部队,永远是全军最稳固的基石,是诸'葛亮最放心的后盾。而他的智谋,也成了诸葛亮制定每一次战略时,必须参考的重要意见。
蜀汉的军中,开始流传着一个新的说法:丞相的羽扇,主谋;向宠的古琴,主断。一谋一断,便是蜀汉军队的魂。
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,街亭之失终究成为蜀汉北伐难以愈合的伤疤。向宠的名字,未曾镌刻在最显赫的功臣碑上,却化作了军中代代相传的沉稳与远见。真正的将才,或许并不总是需要雷鸣般的胜利,有时,他们只是在最黑暗的时刻,为未来点亮一盏不灭的孤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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